斝,是古代容器,以夏商周时代的青铜器居多。该字虽然从斗,但有一定的象形元素,其字形和器型极为相似。斝一般下有三足,腰有执耳,口为圆形,其上立有两柱,侧面看便是斝字的形状。
斝和爵相似,它们均有三足一耳,并且都是酒器和礼器,不易分辨。《周礼·考工记》有“梓人”条,唐代学者贾公颜注释时引用《韩诗说》中的文字有此记载:“爵一升,觚二升,觯三升,角四升,散(即斝)五升。”如此看来,斝的容量比爵大。而《礼记·礼器》上谓之“尊者献以爵,卑者献以散(即斝)”,就是说在等级制度森严的西周时期,斝的地位低于爵,尊贵的人祭祀时使用爵,卑贱的人祭祀时只能使用斝。然而,在商代却非如此。据记载,夏朝末年商汤打败夏朝末代君主桀之后,曾定斝为自己的专用饮酒器,其他诸侯饮酒只可用爵。时移世易,周取代商之后,把尊贵的斝降为卑者用器,地位转换的令人唏嘘。
虽然斝和爵很近似,但器口区别最明显。斝口是普通圆形,而爵口有流有尾,饮酒时比斝要方便。不过,斝和爵的区分或许是后人的臆断,在青铜时代,它们本来就是同一种容器。据《说文·斗部》记载:“斝,玉爵也。夏曰盏,殷曰斝,周曰爵。”也就是说,斝,在夏代称盏,在商代叫斝,在周代却成了爵。《诗·大雅·行苇》载有“或献或酢,洗爵奠斝”的诗句,根据前句推测,后句的爵与斝可以相互指代。
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妇好铜方斝,是目前出土且久负盛名的青铜斝之一,它于1976年出土于河南安阳殷墟的妇好墓中。与一般斝不同,其口为长方形,口上有塔形方立柱,底部三足为外撇的三棱锥形,一侧有螭龙形耳,颈部有夔纹,腰部有饕餮纹。它通高68.6厘米,重14.45千克。斝腹内底部有“妇好”铭文。
妇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即王后)。据殷墟出土甲骨文记载,妇好不仅跟随武丁南征北战,还多次出席盛大祭祀典礼,可谓武丁的贤内助。妇好墓共出土3只相同的青铜斝,器形高大,铸造精致,都为妇好专用饮酒器,与妇好王后身份相符。妇好是商代第一位女将军,也是我国历史上有文字记载的首位女将军。
在流传的成语中,有“飞觥献斝”“走斝飞觥”等,意谓频频传杯,形容宴会气氛热烈。比如《红楼梦》第一回写到贾雨村和冷子兴故交偶遇,“二人归坐,先是款酌慢饮,渐次谈至兴浓,不觉飞觥献斝起来”。
而今,宴酌时的爵斝已换作杯盏,悠远神秘的青铜气息再也无处可寻。(黑王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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