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文化旅游网

云冈石窟俯瞰图

云冈第三窟修缮前外景

　　我们毫无保留地把技术传授给参与化学工程的30名临时工，为云冈石窟抢险加固工程顺利实施，奠定了良好基础。

　　三年工程中就化学工程而言，参与工程的技术人员有贾瑞广、蔡润、李哲元和我，其他工程方面有姜怀英、胡文泉参与。1974年，李哲元参与完成第20窟露天大佛腰部风化蚀空带应用环氧胶泥垒砌方整石支撑悬空雕石，修整了耳、鼻后，他就离开云冈石窟，回到古建所，后调往河北省工作。我们几位技术人员引领临时工，分组安排工作。我们对昙矅五窟、五华洞洞窟内外危及洞窟安全的岸边裂隙灌浆粘接加固；对紫色泥岩引起的风化蚀空带及诱发的石雕大佛断裂，应用环氧胶泥垒砌料石，添补支护，通过锚杆进行牵拉、支撑；对石佛两侧距地面1米内的岩壁，受渗水侵蚀而产生的冲沟，应用水泥砂浆垒砌荒料石添补并留出渗水口。最后顺其上下花纹及雕痕，雕凿雕饰，做旧恢复原貌。

　　前面讲到的风化蚀空带，它就是侏罗纪云冈统砂岩中含有的紫色砂质泥岩，它是一层割水层，遭遇水蚀它不渗水，但它遇水分解，千百年来受它侵蚀分化蚀空，使云冈石窟昙曜五窟石佛全都因失去支撑，产生裂隙。其中，较为严重的第19窟石雕主佛头部多处断裂，残存部分随时会掉下来。它的脖颈下方前胸整体滑落移位，右臂已将后人支顶的条石压裂。其他洞窟石雕大佛，佛背后已产生裂隙和山体即将断裂分离。对此除灌浆粘接加固外，又安装了楔缝式金属锚杆牵拉，将裂隙前的石雕与裂隙后的山体牵拉在一起，为石雕大佛增加了双保险，保证石雕大佛近几百年内不会发生坍塌之病变。

　　在抢修第18窟时，石雕主佛残存着一个木鼻子。会议多次提出换成石鼻子，但是因为它超越“抢险加固”范围，实难定下来。在众望所归下，文物局蔡学昌所长提议先雕凿一个石鼻子，挂上去供大家观赏，合适满意就灌注环氧树脂粘接加固，如果不满意就取下来不搞了。我找到单位石工技师马发师傅，马师傅接受任务。他经过开山选石、找人拉回，打出荒坯、悬挂比对、边修边改、精雕细琢等各个环节，用凿、雕、铲、剐、磨一系列手工艺刨制，完成了任务。我们将完工后的石鼻子悬挂上去，请大家观赏并提意见，便于修饰。反复修改后，石鼻子得到艺术家、研究北魏云冈石窟文物专家、科学保护技术人员以及工程领导组成员的一致认可。最后，开会决定可以粘接做旧。

　　第9、10窟5个门柱曾由北京地质学院地球物理物探系，应用r射线及电测探测出门柱的强风化层已达20厘米，而现存的柱子直径才0.8-1米，门柱岩石密度为2.410克/立方厘米，孔隙率为8.25%。更为严重的是，第9窟前室顶板中部莲花雕梁已断裂成长8米、宽1米、厚0.7米，计6.3立方米的悬石。只因东、西、北三面与顶板相互咬合，才未大面积坍塌，而一块重约1吨的莲花雕石早已塌落到地面。我们在第9窟前室由前檐穿越顶板裂隙，安装楔缝式金属锚杆14根；前室顶板以六个莲花瓣为中心，垂直安装两头带螺丝口的锚杆，套垫板，拧紧螺丝帽，每个花瓣牵拉一根锚杆，共6根；将掉在窟内地面上的顶板雕石通过锚杆1根吊安归位，合计安装锚杆21根。第12窟列柱上方有突出壁面的岩体，受岸边裂隙的切割，有坍塌危险，在窟外用一根木质杉杆支护，东南面雕石坍塌无存，列柱内顶部前倾，用两根原木支撑，此窟共安装锚杆7根。其他石窟主佛安装锚杆的有第13窟右臂安装锚杆3根；第16窟安装锚杆头部3根、身部3根、左臂2根、右臂2根，共10根；第17窟安装锚杆头部3根，身部2根，左臂2根，右臂2根，共9根；第18窟安装锚杆左臂2根、右臂2根，共4根；第19窟安装锚杆头部4根、身部2根、左臂1根、右臂5根，共12根；第20窟东侧佛与19窟西耳洞之间安装锚杆2根。第5窟窟门东内侧断裂分离的立侍，由石工清除污垢障碍撬动归位后，进行灌浆加固，对立侍上部短缺的雕石，用环氧胶泥粘接料石补配，固结后雕饰做旧。

　　在这三年抢险加固工程中，余鸣谦技术总指挥将工程框架设计交由胡文泉工段长进行施工。胡文泉先生先后完成了第12窟前壁东南角浇注钢筋混凝土框架，外包不规则的荒料石用水砂浆垒砌，支护洞窟顶板、补配短缺的壁面，然后做旧。

　　第18窟门栱西侧大面积坍塌尚留的失去支撑的悬空体，利用壁面底部尚属原壁体厚度，开凿出能很好隐蔽钢筋混凝土框架柱体，向上浇注混凝土框架支顶悬石，框架的西侧横挡残断的壁面，使其增设依靠，然后在规范的岩壁内、外包水泥砂浆垒砌的荒料石，做旧即可。

　　第20窟早已坍塌成为露天大佛，想当年洞窟坍塌时，不仅使其前壁面毁坏，同时使其西壁也失去一大部分，将与东部大小一样的立侍佛损失无存。然而不仅如此，现存的壁体以及主佛残留的顶板支离破碎，它们随时可能垮掉。更为严重的是，在过去的岁月中，有人不顾及残存的石雕遗存，在主佛石雕背后开凿出一个洞穴，它严重威胁露天大佛的安全。针对这些问题，胡文泉先生按设计要求，用水泥砂浆垒砌荒料石填充主佛背后的石洞，将主佛东西两侧开凿的洞口封闭堵死。按照设计要求，胡文泉先生在第20窟西部浇注钢筋混凝土框架支、挡、托、挑20窟残留的不稳定壁面和主佛窟顶残留的支离破碎的砖石。然后用水泥砂浆垒砌不规则的荒料石外包，高低不要求平整，好似坍塌的岩体即可。

　　第7窟上方悬石，胡先生要求石工拆除，在石工技师渠成金的建议下，边拆除边用水泥砂浆垒砌空洞无支托的山石墙体，这样悬石也拆除完成，无支托的空洞也封堵完毕。第6窟后壁佛龛檐柱，胡先生做了些白水泥佛板，将檐柱风化扒蚀的残缺面补齐。

　　做旧工作是一项牵涉全局不可忽视的工程。我和工人石迎春、陈守瑞十分重视。经过多次试验，应用水溶性乳胶，溶解在清水中，加配岩石粉沫、地板黄、红土子、黑墨粉，根据需要做旧隐形新的工程面，配制出与四周旧岩体相似的效果即可。

　　做旧配料中清水和水溶性乳胶，它们的用量固定不变，因为它们具备粘合渗透粘结力，颜料随周围环境而调和变动，颜料在乳胶和水的作用下，里里外外与做旧的岩体粘合在一起，把预留下配制好的颜料甩在岩体上面，做到内外色调一致。

　　蔡润先生接受余鸣谦技术总指挥的安排，就我们在抢险加固工程中应用的配方提供数据。在我的配合下，按照大同矿务局科研所的要求，选择不同的岩石样品，应用改性环氧树脂不同的配方粘接岩石样品。一个月以后，送到测试单位，测试抗压、拉伸、抗折断物理试验取得科研数据，为三年工程技术报告提供科学依据。

　　1976年9月22日，三年工程验收会在云冈石窟文物保管所召开。会议由山西省委宣传部部长、工程领导组组长卢梦主持，参与验收的有：国家文物局局长王冶秋、副局长彭则放、古建专家罗哲文等领导和专家。参会的有工程领导组副组长：省文工会主任李正云、副主任庞汉杰、大同市委书记和愚；工程领导组办公室主任：市文化局副局长王民选；办公室成员：省古建所副所长孟繁兴、云冈石窟文管所副所长员海瑞（“文革”特殊时期由所长变成副所长）及工程技术组成员。工程办公室员海瑞同志作三年工程完成情况工作汇报。余鸣谦先生作为工程技术总指挥认为，工程选择昙曜五窟、五华洞进行抢修，体积大、任务重、问题复杂，对整体工程完成情况比较满意。他强调第18窟木鼻子换成石雕鼻子补得很好。第7窟外顶部悬石几十吨重很危险，工人师傅用手工分割，并利用取下的破石封堵垒砌石洞口，取得的效果令人满意。工程做旧很合适，外观效果也不错。

　　王冶秋局长指出，云冈石窟凡是总理用过的物品要保存，“三年工程”可以立碑石纪念。彭则放副局长强调，修建保护性木结构窟檐追逐历史永远搞不成，经验可以介绍，模范应该表扬，人才应该挽留，总理要求“三年修好”的政治任务三年完成啦。最后，省委卢部长指出，“三年修好”是总理的指示，省革委组织建立比较强的班子，技术指导是中央派来的，有各方面的支持，所以能按既定时间完成任务。就“抢险加固”来讲，“三年工程”基本完工，验收结束啦。以领导组名义给省委和国务院写专题报告，传阅后上报。纪念碑碑文研究起草，传阅后报国家文物局审定。销毁领导组公章，云冈石窟以后由大同市委领导。

解廷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