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三千烦恼,不如佛陀一笑。微笑当是一种情绪语言,也是一种和善的生活态度,特别是来自佛陀的微笑,总能给人带来难能可贵的超然和感悟。
大同有着佛都的美誉,大同的寺庙众多,寺庙中的佛造像,有诸多笑得露齿的菩萨,也有众多修慈悲喜舍的含笑佛陀,笑意中有着欢喜的成分,也有超然恬静的禅意,仿佛可涤荡世间种种烦恼。说到笑得露齿的菩萨,那肯定是华严寺的合掌露齿胁侍菩萨,那是大同的一个微笑的标志,那尊菩萨被人称为东方维纳斯。
古城内的华严寺是辽代的艺术典范,薄伽教藏殿布列的辽代彩塑生动、传神,佛像神态娴静端庄,侧立一旁的合掌露齿胁侍菩萨则与众不同,其朱唇微启、露齿嫣然含笑的形象被人铭记,也成为华严寺的形象代表。近年来云冈石窟久藏深窟人不识的一尊合掌露齿供养菩萨突然见光成为了网红,被称为“笑菩萨”。那尊菩萨位于第8窟后室南壁明窗西侧壁,立于束帛座之上,粲然一笑,玉齿微露,纤尘不染,脸颊有一对深深的酒窝,那种自然生动纯真的微笑有一种少女般的烂漫,她的粲然一笑会以心会心,让人感觉到洞室生辉。
云冈石窟是北魏王朝留给建都近一个世纪的平城最丰厚的盛世礼物,五万九千余躯由佛陀、菩萨、供养人和众生组成的佛国世界,穿越1500多年历史尘埃出现在今天的人们面前,云冈佛有的和颜悦色,有的不愠不怒,丰富的表情让人感受到人性之光。
作为云冈石窟标志性的第20窟露天大佛,嘴角微微上翘,每一次去云冈从不同的角度看,感觉那尊佛的表情都不一样,猛一看感觉是端庄沉稳的,有时候感觉是威武雄壮的,如果以一种悠然的心情去端详,便可见大佛的面部有一种洞彻世事、闲适自在的微笑,那笑并没有出世的疏离,却有入世的亲近。
除了那尊广为人识的“笑菩萨”之外,云冈有许多的胁侍菩萨是面带微笑的。第六窟中心塔柱东面和北面上层的左、右胁侍菩萨,都是浅笑嫣然,嘴角上翘,给人以圣洁、温和、安详的感觉。在18窟东壁明窗附近盝形龛内的交脚菩萨,脸型细长,双眉弯如新月,双目细长且微闭,唇角上扬,表现出一种大智慧的会心微笑,观者可从佛的笑意中获得自愈的力量,这也是一种无形的艺术力量。这尊交脚菩萨也是云冈微笑佛的代表,会出现在各种宣传册内。
云冈石窟的比丘和弟子形象鲜明,而且有多尊微笑的形象让人记忆深刻。第七窟后室东壁中层南龛的小比丘,仅露上半身,面含微笑,双手抱在胸间,是一尊十分可爱的童子形象。第十六窟东壁圆拱龛左侧的比丘,似靠在墙壁上休息,鼻直眉弯,睡梦中露出甜蜜的笑。在十八窟东壁一菩萨像左上方,有一深目高鼻光头的佛弟子,只雕凿了头部,只见其头上仰,眼珠隆起、颧骨突出,露齿而笑,带动着面部表情似乎都在笑着。离这一高鼻光头佛弟子不远处,菩萨像的正上方,另有一双手合十的弟子,则是俯首含笑,双眼微闭,两个弟子都有闻法而喜的表情自然地流露出来。
记忆中佛教的护法天神大都是怒目金刚形象,但云冈石窟的护法神是个例外,第7窟拱门西侧三头六臂的阿修罗天护法神面带笑容、端庄又亲和。第8窟窟门西壁五头六臂的护法神鸠摩罗天,面目浑圆丰润,长发弯曲下垂,颜如喜悦童子。此外,云冈的伎乐天、供养天等,也多有微笑的,供养天尤其以第7窟后室南壁窟门与明窗之间的云冈六美人为典型,她们双手合掌单腿曲跪,虔诚的表情中透露出自在、超逸、嫣然的笑。
佛的微笑,则让人反观自照,也可助力凡俗之人从自身的绝境超脱,这也是佛渡有缘人的另一种解释。大同的佛那种自然生动纯真的微笑,对每一位观者都极具感染力,佛低眉微笑间,洞悉朝代变迁,看世间沧海桑田,没有变化的,是佛陀眉宇间那抹永恒的微笑,那微笑让人生清净心,或者引领尘世中人,少一些贪嗔痴,多一些自在心,做到身体和灵魂的和谐。
其实微笑也该是一种智慧,更是一种境界,大同人与古建为伴,与文物古迹为伍,人们自然会以心会心,获得真传。笑是与人真切沟通的语言,待人接物,微微一笑,是一种素养,开心一笑是一种气度,坦然一笑,是一种豁达。老祖宗留下的文物早已经为每个人提供了一种范式,告诉我们用微笑对待生活。
文字:崔莉英
编辑:褚慧灵
审核:马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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