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原平故事》编辑部组织特约作者外出采风,临行前有人在微信群里问此行目的地是哪,答曰凭牛山,众人愕然,大都不知道凭牛山在哪里。于是,组织者认为这次活动太有必要了。
现如今的原平人,没人不知道天涯山的,但知道凭牛山的却少之又少。其实,凭牛山就在原平市滹沱河东的中阳乡境内,与天涯山相隔不远,同属五台山系的余脉,曾在明代以历史文化景观甚多而显赫一时。
明朝夏县人、曾担任崞县教谕的张凤池有诗《凭牛山》:
凭牛山下锁氤氲,瑞气时干北斗文。
梵磬引风空外转,昙花凝雨静中分。
危峰倒映常流涧,密树斜飞不断云。
日暮懒将归骑挽,衔杯犹自对馀曛。
张凤池的同事、时任崞县训导的威远卫人郭世禄,也步其原韵写道:
山头郁郁起氤氲,山下时翻锦绣文。
松老天风巢白鹤,楼高霁日锁红云。
悬泉一派花香满,峭壁千重木叶分。
今古乾坤公辈在,野人惟此爱残曛。
而明代从崞县走出去的高官,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陕西巡抚李楠也写过一首七言绝句《凭牛山》:
三十年前数往来,清湍茂草景幽哉。
而今霜鬓星星白,犹梦看山坐藓苔。
古人留下如此美妙的诗行,今人却全然不知,是不是憾事一件?7月14日,凭牛山探索之旅终于成行,三辆车逶迤进入上神头村。把车停在村委会前,一行人步行进山。山坡边,枣树、杏树、杨树各自成林,枣叶在阳光下泛着亮光。杏树上的果实熟了,红的、黄的煞是好看,熟透了的掉下来落了一地。杨树林最是茂密,遮天蔽日。一股溪水在林中流淌,不时发出哗哗的水声。
从高大的杨树林空隙中仰望大山,山上皆是草绿的颜色,那山的皱褶极有特色,一道一道像是按比例划分出来的,十分鲜明。就在这座山的山脚下,现存着古时广禅侯寺(亦称凭牛寺)遗址,虽古老的殿堂已成碎瓦,但乡民们又在原址上建起了新的庙宇,有大殿一座、寮房数间,山门上高悬新制的铜匾,上面有繁体的寺名。只是,看不见那一对古老石幢的踪影,想必是让人收藏起来了。山门口有新旧碑石数通,旧碑散发着浓郁的古代文化气息,但碑文内容却似乎不如那两个石幢令人兴趣盎然。
那两通石幢曾被冷落在凭牛寺旧址,其一高一矮、一白一青,均呈八面体形制,字为阴刻楷书,是广禅侯寺的遗物。白色石质的高约96 厘米,每面宽约23 厘米,为明洪武十五年(1382 年)立石,斑驳处如创,中间已经断裂。青色石质的高约53 厘米,每面宽约25 厘米,为元统三年(1335 年) 立石。此幢文字记述较为简略,正文约100多字,记有“ 广禅侯者,牛王之宗也,乃滹水之东五台山之郡凭牛神之景,巍巍其世,荡荡而矣……”明洪武十五年比元统三年虽晚了47 年,但却详尽地记载了有关宋真宗赵恒的一件轶事:“广禅侯者,俗呼牛王将军。宋真宗大中祥符七年秋八月,驾谒亳州大清宫,至一山名孤山店,其夜御驾宿于此处,时众马皆不能走。帝曰异哉,遂问土居之民此处有何神庙,居民答曰此山名孤山店,有神曰通圣郎君,祭之者无不应也。帝曰:郎君神之乃无禄之神。为是帝封为广禅侯,当下一行御马如故……”上述记载时间、地点、事由、结果都交待清楚,似为真事,后面的“ 显化为崞阳滹水之东新张之境凭牛神之地”一大段却颇具神异色彩。仔细阅读,知“ 新张”即为今日之“ 辛章”,而幢文中记述“ 四周山色向有清泉之处”与实际相符,至今凭牛寺前仍有山泉清水不断涌流,哗哗作响。
新建的山门外,荒草萋萋,草丛中丢着一块残碑,仔细辨认碑文,似乎为明朝旧物,上面有“礼部恩荣官、前儒士李杞”等字样,多少能看出点名堂,更多的信息已失。
虽然在凭牛山下很难找到广禅侯寺的旧迹,但阅读旧碑刻也是一种乐趣。读完碑文,在淙淙流淌的溪流边坐下来,谈天说地,自是一番乐趣。你若精力充沛,尽可以从凭牛寺旁边,攀上凭牛山的高处去望远,不仅可以看到近处的上神头和下神头,还可以远眺滹沱长河两岸的景致。这时,你会体验到在家乡原平神游的非凡感觉,比起那种排长队买票只能看个后脑勺的外出旅游,自然好过百倍。
家乡大地上,好的景致自古就不缺乏,缺的只是赏识的眼光和心态。只要热爱,美随处可见。古人张凤池、郭世禄和李楠,就是我们的榜样!(杨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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