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徐县抗日政府旧址。
距清徐县城约20公里,狐狐山环抱中,坐落着名为洛池渠的小山村。村内房舍依北高南低的山势而建,街巷用就地取材的石块铺成,古朴自然。
抗日战争时期,清源、太原、徐沟3县的抗日民主政府就驻扎于此。作为清太徐地区国共合作抗日的中心,洛池渠村在血与火的淬炼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红色印记。
烽火岁月中的红色堡垒
1937年11月8日,日军侵占太原。蒋介石、阎锡山军队节节败退,靠近省城的太原、清源、徐沟3县同日沦陷,地方政府官员随之逃散,国民党旧政权解体。八路军120师、115师、129师坚持抗战,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
清源、太原两县毗邻,且靠近敌占区,两县决定联合开辟工作。1937年12月,清太徐地区第一个党组织机构——中共清太县工作委员会(简称“清太工委”)成立。次年1月,在太原县天龙山前的杜里坪村,成立中共清(源)太(原)县抗日民主政府。
1938年6月,为巩固抗日统一战线大局,接中共山西省委指示,清太县抗日民主政府暂归阎属山西省第八行政专员公署接管。专署委派秦中兴、史良相、乔效曾分别担任太原、清源、徐沟县县长,清太县与徐沟县联合,成立清太徐抗日民主政府,驻地迁到洛池渠村。隐于山峦间的小小村落,肩负起凝聚3县力量、共御外敌的重任,成为抗战洪流中坚实的红色堡垒。
在此期间,清太工委积极建党、建政,发展武装,开展游击战争。同时,组建特务连、抗日游击队等武装力量,发展统战组织与群众团体,力量逐渐强大。
在抗日民主政府的带领下,不足200人的洛池渠村,引燃燎原之火,成为3县人民打击日寇的指挥中心。附近村民们纷纷参加抗日政府领导的民兵组织。年轻人割电线、埋地雷,给部队当向导,收集敌情;老人运送军粮弹药;妇女站岗放哨,做军鞋;儿童也踊跃加入儿童团,以各种形式支援参与抗日武装斗争。
血色屠刀下的不屈悲歌
日寇的铁蹄肆意践踏中华大地,对众多抗日根据地展开了惨无人道的残酷“扫荡”,犯下滔天罪行。“洛池渠惨案”便是无数罪行之一。
1939年6月21日清晨,在汉奸任拖发的指引下,驻清源、高白的日寇和伪军倾巢而出,扑向洛池渠村,妄图一举消灭抗日政府。
日军进村后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见物就抢,疯狂扫荡。日伪军将村里的年轻男子一概视为抗日武装力量,30多名没有来得及撤离的村民、政府工作人员被粗暴捆绑,押解至村口的打粮场上。
日军严刑拷打被捕者,逼问县政府人员的下落。然而,面对非人的折磨,村民咬紧牙关,任凭敌人威逼,没有一人屈服。日军恼羞成怒,将被捕者押至打粮场旁1米多高的高台上,手持锋利的刺刀狠狠向手无寸铁的村民捅去。每位村民身上都被捅了七八个血窟窿,一时间血染粮场,尸横当场,惨不忍睹。
惨绝人寰的“洛池渠惨案”发生后,日军仍不死心,并未终止暴行。此后,先后6次血洗洛池渠,杀害干部群众84人,烧毁房屋300多间,抢走大型牲畜50多头,鸡鸭更是不计其数。
2013年9月18日,为了纪念洛池渠村遇难干部群众,清徐县委、县政府在当年的打粮场旁,建起了洛池渠惨案遗址碑。石碑周围,栽种了84棵松柏。清风有信,松柏无言,仿佛是沉默的守护者,寄托着今人的深深思念。
幸存者心中的永远伤痛
年逾九旬的武铁贵,是洛池渠惨案的幸存者之一。
日寇的铁蹄无情地踏入洛池渠,打破村庄的宁静,当时年仅7岁的武铁贵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中。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一听到日军“咵咵”的脚步声,年幼的武铁贵便本能般往山沟里钻。然而,即便跑得飞快,有一次,他还是被抓住了。
那天,两个日军不仅抓了武铁贵,还抓住了牵着大狗的双旺子老人。躲藏时,双旺子捂住大狗的嘴,却还是没能阻止它发出悲鸣,引起了日军的注意。随后,日军将武铁贵和双旺子两人押往葫芦套据点,并牵走了家里的3头驴。
到达葫芦套,一个年轻人已被捆绑在那里。日军将武铁贵二人扔在一旁,开始审讯那个年轻人。他们一边厉声逼问,一边残酷拷打。这时,双旺子小声对武铁贵说:“等会儿要是被押去狐狐山,咱们找机会把驴偷回来。”武铁贵担心丢掉性命连累母亲,没有答应。趁日军跑到井边喝水的间隙,武铁贵鼓起勇气,拼了命地逃奔,直到逃回村子,才渐渐缓过神来。这时,远处传来了母亲的哭声——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武铁贵的大哥投身八路军基干队,因长期风餐露宿,23岁时因重病离世。父亲受不了打击,加上躲避日军时落下病根,又因房屋被日军烧毁,急火攻心,不久也病逝了。那年,武铁贵的二哥年仅19岁,在地里干活时被日军当作抗日民兵抓走,后被日军残忍杀害。那一年,百日之内,武铁贵家中3位至亲接连离世,这样的悲剧在洛池渠村还有很多。
每当武铁贵老人回忆起往事,眼中总会泛起泪花。这段经历,是他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更是日本侵华暴行的铁证,警醒后人铭记历史,珍惜和平。
文字:史鹏程 孙佳敏
图片:李学军
编辑:黄 敏
审核:马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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