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一个粉字,那就是粉条,现压的土豆粉条。羊杂里有了它就是粉杂,豆腐里有了它就是豆腐粉,汆粉、拌粉、炒粉,粉的滑爽、筋道、顺口,是与人亲和的。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粉的位置一度高于菜,介乎肉菜之间。最早的记忆是地瓜粉,从秋收刨地瓜到去粉坊加工成粉团,再到漏粉、晒干,把干粉条抱回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等大人做成菜,小孩子们早就拿着粉条凑到灶火里,只听哧的一声,粉条膨胀成几倍大,雪白喷香,只有顶部还冒着火苗,在极速碳化,快速吹灭,就能吃上一口带焦糊味的烧粉条了。这种吃法就是儿戏,从地瓜到粉条,吸引孩子们的是谜一样的变化。干了的地瓜粉条要吃的话,需要先泡,过节或有客时做菜是个搭配,从没吃到过瘾。
土豆粉却不是这样,以前大同几乎家家有粉床子,刚压出的粉软软颤颤,直接滴点香油,拌上盐醋,味道就很好。有时粉条压得长,三五根就拌上一碗。放学回家若发现有压粉,就先吸溜几根。市场上也总有卖现压粉的,后来人们渐渐丢了粉床子,直接买。呛了斋面花、拌上腌菘根的土豆粉,一下子就能征服外地人的味蕾。
我的故乡还盛产绿豆粉丝,精细、雪白,以前多出口,现在超市到处都有。涮锅时吃很好,但吃起来总不如这里的湿粉方便。粉丝凉拌又很容易纠结成团,大同粉却不打结,水里汆、锅里煮也不粘、不化。
大同人对土豆粉的加工利用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代替白面做玻璃饺子,用它做纯素的“肉丸”,打凉粉、旋粉皮,还有种种不同吃法。这大概与以前气候寒冷、蔬菜缺乏有关,现在一年四季什么菜也不缺,各种用土豆粉加工的吃食却流传下来,成为特色。
压粉要放添加剂白矾,这个添加剂一般不会过量,白矾多了,粉就苦涩了,能尝出来。大同人爱吃粉的太多了,早市上现压的粉条白毛线一样堆着,不一会儿就揪着卖完了。大同姑娘一年四季都爱往凉粉摊子上去,多少年了也不会腻。(黄中文)
版权所有©山西文化旅游网 ICP : 晋ICP备2021017959号 员工查询
全部评论0